题外话：这朵柳絮其实是4月8号飞进我的视线的，但是因为要准备四月调考，因而一搁再搁，直到今天考完。虽然酝酿了这么多天，真的坐在电脑前面，却发现找不到当初心中言语呼之欲出的感觉，却又觉得不写对不住自己这么多天的构思。因而还是决定勉强自己把它写出来，给自己一个交代，也给那朵柳絮一个交代。虽然，非常没有感觉，尤其是“外一篇”，一点文学价值都没有，只是如实记录了那短短十分钟发生的事情。好久没有写过流水帐了，突然觉得，很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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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花·家乡
    语文课上。
    我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忍受此刻在讲台上滔滔不绝的语文老师了。自从她一口咬定我某篇散文开篇的排比是议论文开头，并讥讽我文章中向往的平凡恬淡生活是阳春白雪高格调故作姿态的生活，我决定再也不认真听她的课了。奇怪的是自那以后我的语文学习再度找回了状态，几次考试都拿了年级第一。唉～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些人语文怎么都学不好了，原来都是碰上了这样的没水平老师…
    所以，现在的我正在埋头奋战一道三角函数题。也就在此时，一团模糊的白色在我面前一飘而过。下意识地伸手抓住。摊开手掌。
    是一朵柳絮呵。一团单薄的绒毛裹着中间那粒种子，像极了襁褓里安静的孩子。它的绒毛已经略显凌乱，在我的掌心里瑟缩，怯怯地看着我。
    君子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着花未？
    王维的诗一闪而过，紧接着，眼前似乎浮现出家乡漫天飞扬的柳絮杨花。多么轻盈，多么好看。
    有多久，都没有见过它们了？小柳絮，你是从我的故乡来的吗？那里的春天依旧那么缄默的走过吗？
    在我还没有离开以前，家乡的路旁种的并不是香樟，这亚热带常绿阔叶林的典型树种，却是杨树，温带落叶阔叶林的典型树种。于是，每个春天，那如同毛毛虫一般的杨花，总是会和桥旁的柳絮一起，大片大片地遮掩住人的视线。
    记得那时，总是和几个调皮的男孩子一起在树下踩着软绵绵的杨花奔跑，腻烦后会捡很多很多的没被踩到的偷偷放进班上最爱跟老师打小报告的女生衣服里，抑或是抛洒在她们头上，然后像演奏完一场音乐会的乐队等待掌声一样等待着她们发出的尖叫。很单纯很美好的时光。
    来武汉后我时常怀念起春天的杨花和秋天不住向下翻落的宽厚落叶。虽然武大里也有春天飞绒毛秋天掉落叶的法国梧桐，但我总以为不如家乡那些笔直并且会在风中微微摇摆的杨树。看到不少园林工人每年春天都对那些无辜的法国梧桐进行嫁接工作，我总是跟这里的同学说，你看，同样是春天会飞扬起杨花，在我的家乡，人们会任由它们自由舒展于春天的和风里，然后零落成泥去孕育来年的绚丽。同学总是会点头说是啊，梧桐树飞扬的绒毛不过是播撒来年的希望，为什么一定要改变它们的习俗呢，人类真的是很残忍。
    也许是因为我们太年幼了，不知道校园环境对于这些等待211预审的大学意味着什么。在武汉春天的街头我总能看到裹着绷带在春风中光秃秃的梧桐，与周围香樟的翠绿繁盛形成了鲜明对比。这时我总会想，你们这些树真可怜，生错了地方。如果是在我的家乡，你们就可以自由自在地成长了。
    可是我似乎忘了，我的家乡，我曾居住的那所大学，也在等待着通过211预审。
    于是在暑假我迫不及待地回家，却发现路边那些高大笔挺的杨树都不见了，那些有着迎风招摇，闪烁着阳光的叶片的杨树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街满街的香樟，那绿的耀眼地叶片在阳光下熠熠发光，灼伤了我的眼。
    记得有个人说过一句话，我只不过转身了一刹那，回首时一切早已沧海桑田。我只不过离开了半年，再回首时，却发现那个自以为熟悉的环境已经是陌生的了。
    而那些曾经跟我一起在杨花中奔跑的人呢，那些曾被我们吓坏的人呢，那些跟我一起跳橡皮筋踢毽子的人呢？我曾以为他们永远都不会离开，所以在转学的时候没有让他们留下任何只言片语。我是悄悄地走的，因为害怕哭泣，害怕看到他们挽留的表情。由于学制关系，本来六三制念到五年级上学期的我，武汉的五四制又使我在四年级念完了下学期。一年之后我再回去，当我跑着回到曾经就读的小学时发现那个熟悉的班牌里再也不是我熟悉的那帮人了。由于校内没有附属中学，所有的人都散了，就像风中的蒲公英，都随风散落到四方去了。他们早我一年上初中，也早我一年高考。去年暑假回去时，几乎看不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听说有几个考到武汉来念书，但我却一直找不到他们的联系方法，而更多的人，早已“一春鱼雁无消息”“一别音容两渺茫”。
    有一个词叫“物是人非”，一个朋友说这是他见过的最狠毒的词语。只是我想，还有一个更为狠毒的，那就是物非人非。前者你还有物可以去凭吊往昔的回忆，而后者，什么都没有给你留下，甚至是一个回忆的凭证。在岁月中，恍惚间，那么多以为永远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人和事，就这样在日渐模糊的回忆当中，渐渐被我们遗忘…
    家乡真的不再是我熟悉的家乡了。她变了，变的现代也变得世俗了。从前的邻居出国的出国去世的去世，看着那些故居里陌生新鲜的面孔，还有曾经熟悉的电话号码里传来的冷漠声音，我知道我再也回不去了。就像欧阳锋最终也没有回到他的白驼山庄。来武汉时曾想考大学一定要考回家乡去，然后跟青山绿水一起终老一生。虽然我还是会一如既往地爱着她想着她，但我无法忍受曾经留下我汗水和脚印的一景一物在我眼前一点一点消逝，而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现在我能做的，只是翻着旧照片，看着家乡曾经的面容并努力铭记，让心中桃源般的家乡在我的记忆中永远那么鲜明，那么好看。
    下课铃忽然尖锐地响起。手一抖，那朵柳絮就悠然飞出窗外，无从挽留。也许，它只是飞来告诉我家乡还有柳絮，还有杨花。也许我不应该在这里怨天尤人，自己是幸福的吧？毕竟，我还有一个可以回去，可以包容我，不再熟悉却永远熟悉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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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课后。
    我正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看着那朵柳絮消逝的方向发呆，同桌忽然大惊小怪的说，哎呀，同学，你最近学习太过于刻苦了吧？
    怎么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几天回家只知道睡觉，浪费光阴。我淡淡地回应。
    切～都长白头发了还敢抵赖。同桌不屑地说。
    我一愣，第一反应就是她耍我。要知道她一直因为自己头发偏黄耿耿于怀。于是我说：
    怎么，又嫉妒我的头发了？
    臭美，谁有那么无聊。要不我帮你拔下来自己瞅瞅？
    我点点头算是默认。她带着一脸奸笑凑过来，鼓捣了好半天。突如起来的疼痛差点没把眼泪逼出来，然后我的面前就出现了一根白发。它夹在几根不幸陪葬的青丝间，鲜亮并且刺眼。
    我甚至没有谴责同桌黑发送白发的行径，只是捏着那根白发，看着。我注意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
    从来没有想过长白发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总是会跟别人一起感慨那些“可怜未老头先白”的莘莘学子。前些日子为辛弃疾填了一首《减字诉衷情》，对其中“身已倦、业未就、鬓先秋”一句颇为自得（其实也就是从陆游“胡未灭、鬓先秋、泪空流”里化出来的），有事没事总挂在嘴边。Rossi曾说你再这样念下去鬓真的要秋了，谶语成真。
    莫名想起了红楼里潇湘妃子写的咏絮词：
    粉堕百花洲，香残燕子楼。一团团逐对成逑。漂泊一如人命薄，空缱绻，说风流！
    草木也知愁，韶华竟白头。叹今生谁拾谁收？嫁与东风春不管，凭尔去，忍淹留！
    还有东坡先生的《赤壁怀古》，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岳武穆也说，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谁又似青莲居士，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还有朝如青丝暮成雪。
    连风流成性的柳三变，都有红颜成白发，极品何为的感慨。
    人生易老天难老啊，真像某部电视剧的台词说的，人啊，活着活着，就老了。
    是不是自己平日总是想的太多，总是强说愁，神为了惩罚我得杞人忧天就给了我一根白发。
    我把这些想法很认真地说给同桌听。我说我们都要抓紧时间，不然什么事情都没做就已经老了。还有没事不要去愁很多东西，不然你看我，我指着那个白发说，都长白头发了。
    她白了我一眼：小姐，生物没学好吧？你这叫学习刻苦营养跟不上来，自己回家吃点大豆鱼肝油什么的补补吧！没事别乱发感慨，有这空闲时间帮我讲讲这道地理题。
    我默然，拿过题目开始讲。那道题是说天山南北坡雪线的。我一个激灵，想起了老舍《济南的冬天》里写被雪覆了山头的小山，脱口而出，天山山尖全白了，给蓝天镶上一道银边。然后思绪一下子飞到了轩辕剑三里天山山路那些绿茸茸的草，还有天山上不断飘落的雪花。我说有机会一定要去一趟天山，顺便会一会蚩尤。
    同桌的表情就跟天山上的雪一样。于是我住嘴，讲题。
    数学老师踏着铃声准时进来，手里拿着一沓卷子。没有抱怨声，很快，全班蔓延着传卷子发出的沙沙声。我亦安静地接过卷子。写名字。答题。
            
                                      The End
                                                                         2006年4月8日中午草稿
                                                                         2006年4月14日完成   
    

    现在是11:10分,楼下的同学们似乎正在奋笔疾书数学卷子. 
    我实在觉得今天的竞赛像一场恶梦.早上看错时间以为9:00开考,上了公交才发现其实是8:30,于是又跳上一辆Taxi…结果小东门那里足足堵了20分钟,等我大汗淋漓地跑到学校时已经8:47了.最郁闷的是我就在我们年级一班考试.也就是说只要拐个弯我就能重新投入到我们班的死水般的怀抱…
    今年的题目比去年无聊.也比去年难写.那个什么"慎独"被我毫不犹豫地否了,那么只剩下"惜农"和"身边的山水"可以选了.前两届我都是写的议论文,因为亲爱的语文老师告诉我这样好得奖.哼,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的奖对你的奖金意味着什么.所以今年,我真的再也不想写议论文了,尽管"惜农"这个话题我确信可以写的很好.我想试一下散文,这个我喜欢却一直写不好的文体。虽然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去把它写的让人拍案叫绝，但是，我想在高三最后做一次自己.
    因此郑重地在卷子上写下<身边的山水>,很认真地写了自己对中国山水园林的理解,对婉约派与豪放派的理解,对自古王朝兴衰的理解,对父亲母亲的理解…洋洋洒洒9张纸,我一次性往里面放很多东西,却发现如此恢弘的文明和情感体系并不是区区9张纸就可以包容的.
    幸好监考老师跟我很熟,使的我超时10分钟得以写完自己一直未能付诸笔端的感想心得.只是我实在不想回去考那该死的数学,所以找了个借口跑到微机办公室敲了这篇文章.不过现在倒开始后悔了,还是决定下去接受一下八校联考数学卷子的煎熬.恩,那么就这样吧,现在我只需要安静地学习,准备四月调考,同时静候5月18日的佳音.

PS:中午同学无聊地念这次所有作文题目的时候，突然发现所有的作文题目简直就是一篇作文…
动物王国的故事中，快乐的“丑小鸭”自己动手成为路边小贩，它想真爽，这回我说了算，我终于赢了自己。难忘老师那双眼，是他给了我鼓励。还记得给爸爸画个像，阳光一缕轻轻洒在他的头上。人在画中啊！只是，心中的锁始终使亲情的门紧锁。有一天，我走进了梦中。当我扣开那扇门的时候，当秋叶落在我头上，我终于可以向你的背影鞠躬。在台上台下，我在风中行走，明白了什么叫真爱无言。春天又到了，柳色一时新，让我们从“气”字说开了去，因为等待是美丽的。但是，我却往往因为没有耐心而与美丽擦肩而过。算了，让我们“知足常乐”吧。去惜农，感受慎独是福，并且无忧地看着身边的山水，然后乐不思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