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9月11到2月4号，拿到红艳艳居留&劳动许可的那刻起，我知道这146天的失业状态，终于画上了休止符。

总算可以松口气，安安心心码这篇字了……

9月11号，911纪念日。

那天的前一天我还认真收拾了办公桌，因为同事说第二天，美国大使馆的代表要和老板一起开会。那天的前一天我还把我手上关于网站和支付的资料详详细细告诉了IT部门主管，我还在想终于换了人来做网站，那我无所事事的上班生活终于可以结束，我终于又可以忙碌了。

9月11号，阳光灿烂，是柏林最美的秋天。

老板大清早给我发了一条消息，让我接近12点左右的时候过去找他。我想无非是和新网站团队的人沟通，一些目前的现状，还有国内二老板各种拖着不做留给我的烂摊子。但我万万没想到，坐下去后老板的第一句话是：Wir müssen unsere Zusammenarbeit abkündigen.

Abkündigen. 其实我不认识这个单词，但是我认识kündigen这个词根。那一瞬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可反应过来的思绪却是唯一而正确的。我不知道我脸上是面无表情还是充满惊讶，我现在已经记不清我下意识发出了什么音节，而这些音节又组合成了什么单词。我只是坐在那里，没有眼泪没有心悸，只有一片空白。

难怪10号会计会找我核实我的休假日期，难怪IT主管回来找我要所有的资料，难怪七八月的时候，老板已经很少过来过问我的工作。原来他们早就有打算，用二老板的话说，“在中国，一个项目做不下去了，解散团队很正常”。

可是老板啊，当初我应聘的时候，您不是说，我们是德国，我们和中国人的办事方式不一样吗？

我问，那我还能回来吗？

老板说，可能两三个月，新网站建好后，你再回来吧。我和你的同事说你想休息所以暂时辞职，可以吗？

而我的内心只有苦笑。休息？对于一个没有长居、居留许可还和工作牢牢绑定的外国人，我有休息的权力吗。

那天因为要征用办公室，我必须提前下班，歪打正着地有了被扫地出门的无家可归感。走出药店的一瞬间，我看到勃兰登堡门前鲜红的国旗。后知后觉想起今天是在德留学生抗议的日子，但我，已经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情，去加入他们了。

一个人垂头丧气地回家，事实上大概两三天后我才真正回过神并且哭出来。我不敢告诉爸妈，因为他们除了着急担心，什么忙也帮不上；我没告诉国内的朋友，不想增加无谓的担心；我甚至没有告诉太多在德国的朋友，我怕被同情，被看不起，被耻笑。

我一个人闷着，觉得有点像当时离开前前东家的闪回。Katarina严肃地让我去投诉去申诉，我知道他在欺负我，我也知道他选这个时间点，是为了躲避11月要发的圣诞钱。前老板的算盘很简单：这几个月让劳动局支付失业金，之后如果有起色，再把我请回去。

看，这算盘噼啪得多么清脆。而国内的二老板想得更是美上加美：让我同事接手我的工作，或者找个留学生来做兼职，花一丢丢钱，又能不妨碍她的赚钱大计，岂不美哉。

还好前老板留了最后一点良心，法律保障的良心。他如果开了我（而我并没有犯错，辞退理由是经营不善）又立刻找了备胎，我如果存心，可以告他告到死。

这期间我还看到了一份工作，中文新媒体职位，又是德国一所FH. 我简直是立刻发挥洪荒之力开始写CV写Anschreiben. 唯一不好的是，这个工作的申请截止日期是9月20号周五，这意味着我必须在这之前处理好所有的签证和失业申请，毕竟带着绑定签证，我也没办法立刻上岗新工作。

即将去劳动局报道，我查了很多资料。意外发现我目前的状态符合换成不限制工作签的条件：读书折算成两年+社保缴纳一年。有人说绑定签证是没有办法拿到失业金的，于是我想，那我干脆先去外管局把签证换了，再去劳动局交材料，这样万无一失。

于是我开始了人生第一次，凌晨四点起床跑去外管局排队的经历。好在九月的柏林并不寒凉，我捧着3DS玩着魔吉拉的假面，也不觉得等待有多无聊。在我前面排队的很多人去的也不是B楼（似乎是按照国籍来划分的），所以倒是顺利拿到了10以内的号码。

接待我的是一个头巾土人，我深刻怀疑她是不是临时工才被发在这个窗口。我还特意把那条法规打印了出来，在窗口磨破了嘴皮子，她始终拒绝聆听我摆事实讲道理，还在不停重复，这上面写着你再工作一年就可以自动转非限制签证了。后来，是她后面的Sacharbeiter说我的诉求符合法规，她这才不情不愿地说，你拿着这个签证可以做所有的工作了。

但是她依然拒绝在上面做任何批注。而天真的我以为，已经万事大吉。

次日我立刻前往劳动局。填表交材料谈话一切都很顺利，直到问到了签证，劳动局的工作人员说，不对啊，你现在的签证还是绑定的啊。

我说，我刚刚才从外管局回来，他们说我现在可以用这个签证做所有的工作了，我真的没有骗您。

劳动局说，嗯，我也相信您没有骗人，但是我们需要一个批注才能更改您的签证状态。口头的允许是没有效益的。这样吧，我在你打印的这张法规的纸上写一下我们需要的东西，你再去外管局试试看？

我能说啥呢，只能说好好好是是是咯。

离开劳动局后我马上出发去了外管局。这次带上了我刚刚拿到手的Kündigung. 我没想到的是，我即将遭受来德国以后，我所遇到的，最大的歧视。

先是无预约窗口的员工认为我撒谎骗人，我又不记得那个死土人的名字，只能无力地争辩我真的符合条款，而且我听说绑定签证有可能拿不到劳动局那边的失业金，我周五就要申新工作了我并不是来骗签证的，我认真缴纳了社保认真读了书，明明符合条件，你们为什么不仔细听我说呢？

然后他们找来了一个可能是他们的小头头。那个小头头根本不想跟我讲道理，也根本没了解清楚情况，上来就冲我大声喊叫。吼我无理取闹，吼我不符合条件（然后立刻被我打脸），然后大吼”你的诉求本身就是错的“。

那个死土人也被喊了过来，不出所料地开始推卸责任。而且在小头头进来后，原本还为我说话的Sacharbeiter，也都无可奈何地转变了口风。

我特别无助地站在那里，一个比较温柔的大妈过来说，你确实不符合规定，你还是放弃吧。

可是……我嗫嚅着，仍然试着开口为自己争取些什么。

大概是我快哭了的绝望表情让大妈动了恻隐之心，她收了话，说你去等待间继续等吧，我们再商量一下。

过了有多久？我的号码终于被叫到。这次我终于进入了一个正常的办公室，签证官很温柔地告诉我，他们确实没有办法给我换成无限制许可，因为我的盲点在于，用白条工作了一个月，而这一个月是不会被计入一年的。然后她找出了相关的法律条款给我看，告诉我规定确实如此，而不是他们有意杜撰。

我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我说谢谢您真的，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您这样的态度又认真解释，我完全可以接受，我也明白了确实是我之前没有及时更换签证造成的误会，但是我接受不了您同事的态度，那种把我当骗子又吼又叫的，我很难受。谢谢您这么温柔地给我解释。

然后我们就协商出了一个办法：我自愿写一张条，自愿把白条的开始时间从10月变更到9月，以便我可以立刻从劳动局那边获取失业金。同时，他们给我的6个月找工作时间，也变相压成了五个月（原本应该是10-4月，变成了9-3月，而我10月15才法律意义上失业）。但他们也承诺我，一旦我找到工作再来换签证，他们可以直接给我不受限的工签（但当时我一点也不信）。

这两个多小时闹得我实在是心力交瘁，默默写了条，默默签了名，默默去交了钱（结果交钱得机器再一次坏了，跑了两趟），带着白条回了家。路上我想起就在昨天，我开心地给朋友们发”不用担心我签证“的消息，一瞬间五味杂陈。

更大的打击是当我回家打开indeed和stepstone开始看更多工作时，我突然发现，那家FH，招的是学生工而不是正式工…………原本觉得天造地设属于自己的工作突然变成了笑话，已经得到口头承诺的不绑定工钱成了泡影，我整个人颓丧到有点一蹶不振，然后开始了我自闭的两个多月生涯。

头一个月我虽然勉强还在上班，但是每天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劳动局的表格没有填，新工作也没有找，每天坐在办公室疯狂刷游戏论坛，好像这是自己唯一存在的价值一般。正式失业后的一个月我不想见人，不想找工作，不想申请失业金，连劳动局的信都不敢看……我什么都不敢面对，什么都不敢说，就好像把头埋进沙子所有的一切都会不存在一般。

这期间也不是没有可心的工作，比如TUB那个campus center的接待员职位，但我……我就那么把它放过去了，甚至连一点努力都没有尝试。

真正把我喊醒的是11月13号劳动局发来的短信，当我终于有勇气拆开所有没打开的信件后，我才冷汗涔涔地发现自己已经华丽地放了劳动局一次鸽子。抓紧填完了放鸽子理由表格，终于鼓足勇气填了晚了那么多的失业金申请表，我忐忑不安地于次日去前台报道。我一直在道歉，说对不起我没有看邮箱。接待员说了一句我印象很深的话：你不要说对不起我们，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是的，你说得对，我对不起的，是我自己。

11月27我等来了劳动局的第二次谈话，没有我想象中的训斥与居高临下，相反，我的Ansprechpartner非常和蔼可亲。他说他可以原谅我因为没有看邮箱而放的那一次鸽子，询问了我目前找工作的进度、对新工作的诉求，总之我们聊了很多很多。在我提及修改Anschreiben时，他直接给我报了培训班，并告诉我培训免费，交通费也会由劳动局报销。Emmmm我真是深刻感受到了他们巴不得我们很快找到工作的怨念😂同时他还问了我关于失业金的进度问题，依旧没有斥责，而是很自然的关心。

在走出劳动局的那一刻，我是深刻感到自己被治愈了。自暴自弃了那么久，我没想到把我拉出深渊的，竟然来自于劳动局一个素昧平生的员工的职业道德与职业温柔。

而我的运气，似乎也自那一刻起，好转了。

很快，两个前单位都给我开具了Arbeitszeugnis；很快，我竟然刷出了两个招聘中文翻译的职位；很快，我甚至还看到了符合我专业的wissenschaftliche Mitarbeiterin职位（虽然期限4年）。而劳动局给我报的Anschreiben补习班，老师非常认真，逐字逐句给我修改Anschreiben和Lebenslauf……所以我在12月写下了那篇文章。我是真切地感谢吾神从来没有放弃这么糟糕的我，总是想方设法让我振作，让我用自己的力量站起来，继续一步一步走下去。

12月我很快速地完成了游戏翻译公司提供给我的测试，也收到了1月3号的面试通知。由于太过于有自信，其他两个职位（一个学校语言班的coordinator比较漫不经心，而研究员那个……我感觉在德国搞学术实在是太艰难了，而且13级工资起跳，4年后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同样水平的）申请得都比较懈怠，为此Katarina还把我骂了一顿2333……不过这个是我应得的。

这期间还有个小插曲，圣诞节前，我的前前东家突然向我伸出了橄榄枝……感觉也是挺诚恳的，天花乱坠许诺一通，外加同事给我灌迷魂汤，说现在财务情况好转了，能快速积攒经验，人员都很靠谱比起以前那种氛围好上太多，我得说一开始我确实是不屑一顾的。

节后的面试很顺利，我的英语也很给我面子地全程hold住没有往外蹦德语单词。但是这期间，前前老板又给我打了几次电话，还邀请我参加产品会议，很诚恳求才的样子。再加上前同事已经给我透底过她3000欧的工资，在金钱的诱惑下，外加我也觉得自己确实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想快速成长的前提下，态度从不屑一顾转成了动摇：毕竟我知道，游戏公司那边，工资是不太可能给我开太高的。前同事的老公也在一家类似的公司工作，职位是游戏测试，工资只有可怜兮兮2100，他还是博士学位啊。

1月16号我收到了他们发的offer, 果然，只给我开了2200。那一瞬间，我知道我要亲手杀死过去的自己了。那个总是抬着头说几曾随逝水何必委芳尘的我，即将被屈服于金钱去做自己不感兴趣也不喜欢事情的我杀死了。17号我给前前老板打电话，开出2800而他应允后，选择似乎，显而易见。

生活真的艰难啊，不是吗？压着我们学会了妥协，学会了市侩。

只是前前老板这边，我的内心总是有些不安定：我并没有忘记曾经的阴阳合同，曾经的压榨，还有曾经严重丧失安全感的无助。我也承认我就是冲钱和快速积攒经验来的，但是我的内心深处一直有一个声音在问，这些真的是你喜欢的吗？这真的是一个正确选择吗？

这个犹豫在20号到达了顶峰。说好的来签合同，说好的提前上班适应环境和工作，在我甫一进门老板就给我当头一棒：我要去法兰克福出差，你合同的事我们明天再说。

随后我又一次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看着那些我完全不感兴趣的文档，逼着自己学习市场调研和市场营销的理论。本来就有点一人办公室PTSD的我（在药店一整年，我都是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日常没有人说话聊天，没人交流我都觉得我快自闭抑郁了），愈发愈心里没底。不过那几天有别的事情在分心，很多细节我也没有去细想。我给游戏翻译公司码了一封很诚恳的拒信，我说我其实真的很想很想去，但是你们给的钱我连签证都过不了，而且在国外生活压力太大，我可能只能屈从于现实，但是如果有可能，我真的还是很想在你们这里工作。

信发出去后我整个心空空落落，真的像是把自己杀死了一般。中午手机提示我收到了回信，我压根不敢打开看。我想就这样吧，现在我也没有退路了，既然做了选择，那就认真走下去吧。

晚上临睡前，我左思右想，还是打开了邮件。邮件的内容让我浑身热血沸腾，游戏翻译公司说，他们愿意重新讨论我的薪资，给我提到能够递签的水平，也真诚地希望，我能再重新考虑下自己的决定。

于是我彻夜失眠。一直在和爸妈和朋友讨论我应该怎么选。虽然我嘴上说着我屈从于金钱，但是内心，我真的好想再任性一回，去做我喜欢也擅长的事情啊。

次日早上，我首先写信问，能不能再给我一天的考虑时间。这时候老板又出门去，临走前交代财务总监给我准备合同。大概11点左右，合同送了过来，和以前的制式没有太大的区别。然而和说好的不同，工资只给我写了2600，财务总监说，等你试用期过了，就给你涨到2800.

可是我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孩子了，不落实在纸面上的东西，我不信啊。

这还没开始工作就又开始耍这样的小心眼，我之前的心理阴影全部回来了。我仔细看着合同，熟悉的最高54小时每周工作时长，熟悉的无偿加班，熟悉的20天假期，熟悉的空头支票……再加上毫无头绪的”做产品“，对老板人品的质疑……这一切的一切，愈发坚定了我跑路的想法。

而后来在我和财务总监就2600问题争取的时候，我也做了至关重要错误的一步：我主动提出退半步，在合同上加”试用期结束后，工资重新商议“字句，而没有坚持写上2800。而财务总监话里话外，透的都是看绩效看态度。说实话，我是真的没信心能在三个月内做到一个之前完全空白也不感兴趣领域亮眼的”绩效“。而我如果做得不好，按照老板那江湖气和火爆的脾气，我搞不好又会被中途炒鱿鱼……然后我的签证，我的居留，又要怎么办？

再者，如果算上无偿加班以及私人时间完全被微信群组捆绑，我真正能到手的时薪，和药店的2400没啥区别，还可能，更低。

我终于还是做出了从心的选择。

本来想当天就和老板把话讲清楚，结果他回来后，和我打了招呼”一会儿找我聊“就跑去另一个办公室不知道聊天还是开会，仿佛之前电话里答应我”可以一开始只来半天“”没开始正式工作但是工资照付“的人是个假的。我继续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外面的天越来越黑，我的决定也越来越清晰。

我想，我之所以愿意战胜心理阴影，战胜那可能的加班和我极其厌烦的微信群捆绑来到这里，一个是为了快速攒经验，一个是为了钱，还有一个是感谢老板对我这个离职员工的知遇之恩，毕竟经历过药店的工作，我深感老板信任的重要，就这么简单。但现在，钱变成了问号，我自己都对即将接手的领域不看好，外加这里一如既往小作坊的做事态度……我不想又落到被他反复拿捏的地步，而他的种种反应，我觉得，已经是开始拿捏我了。

我开始给游戏翻译公司写信，还用了伊丽莎白答应达西的原句。然后我关了电脑，关了灯，走出办公室。外面的雨很大，而我眼前的路，很清晰。

次日我等到游戏翻译公司给我最终确认后，才慢悠悠地最后一次前往办公室。果然，一阵预料之中的狂风骤雨。

老板开头就是一句”你如果不是站在团队的角度，而是站在一个打工者对立的角度，那我们没得谈了“。

可我们就是劳资雇佣关系呀？你愚弄我在先，现在反而怪我不讲情怀？

可能还是我心软，财务总监也就是老板娘，我还是觉得她挺真诚的（相对老板而言）。而我自己也确实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比如我还带着以前的习惯，以为和老板说就行了，谁知道他根本不能做主；还有谈合同时我退了半步，她以为我们达成了一致。她批评我说心思太重做事太纠结，这我承认，但是你们先破坏了信任基础，我要是心思不重不纠结依然傻乎乎跳坑，那我不是把自己坑了吗。

最好笑的是她说我没有勇气，这个我也承认，我还真的没有把产品做好的勇气，结果没想到她论点落脚点在”明知道是错误决定的前提下没有坚持决定的勇气去证明自己“，嗯，这真的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看到前面有个火坑，我还非得跳下去感受下温度热不热吗，我就不能绕路走吗？

老板在这期间时不时乱入，我看他的态度好像还希望能谈完后圆满解决，我继续留下。事实上如果游戏翻译公司没有在周一给我回那封信，我还真的没退路了还真得他们说啥我听啥。但既然有了更好的选择有了更正规的地方，我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留下来呢？

最后和老板的谈话，我也感觉他破罐子破摔了。居然开始把准备合同办理签证都变成了他给我特事特办的好，可是我来你这工作，你提前给我准备好一份合同不是理所当然？所以你是想拖到三月底再给我合同，让我黑工这几个月，最后又是拖到不能再拖了开始拿捏我？Stellenbeschreibung还要让我自己来写？我申辩说我也是希望正式上班前能把这些琐事解决了，这样不用耽误正式工作时间，结果他反而指责我说这是一个自私的想法，他们没必要配合……

行吧，那就这样好聚好散吧。我觉得他以后再也不会来找我了，而我，就好好地把翻译这个工作走下去吧。

游戏公司的HR小姐姐也把合同发了过来，我和小咩一起对了一遍确认无误后，约好了28号签字。那一天的经历很愉快，小姐姐很健谈，办公室的环境感觉也很轻松。是我羡慕了很久的那种有正经办公室的氛围，有很多同事逢年过节在桌上堆礼物的氛围。真的好想，立刻加入他们啊。

而我也发邮件询问了外管局白条能不能工作的事，这次终于得到了书面的确认：原来白条是不能工作的，必须换成工作签证才行。回想起药店办签证那会儿办事员语焉不详的回复，他那时候要是能说明白，我也不至于后面跑去大闹外管局……

把自己办工签的材料发给了外管局，收到回复说他会转往劳动局，我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其实我没必要过这一道啊，我可以直接就去外管局办签证嘛。但当时材料已经转交，我约的Termin2月3号已经无法更改（再有空白都得到三月底了），打了一圈电话都没得到具体回复，我最后还是决定3号再去一次外管局，起码问清楚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结果到了外管局，呵，又是那个拒绝办药店工签的土耳其死肥婆！！！我突然庆幸我的材料已经转到劳动局去了，不然搞不好，她又要给我来一句“你该去高校”“你这点钱不行”，然后把我的材料转劳动局，平白浪费我的时间……嗯果然，简短讲明白情况后，她说，你回家等邮件通知去吧。

事实证明我和这个死肥婆果然犯冲：次日，2月4号，我刚睡醒没多久，突然收到了外管局的邮件：请你带着照片护照和钱14天内来外管局……

行，我还能怎么办，问明白可以今天就去后老老实实准备出门。我还以为能插个队办好就走，结果没想到我走的是无Termin那个通道……硬生生在外管局等了两个多小时，又饿又渴，手机还没有电了🤦‍最后喊到我的号都快过了他们的工作时间，一个挺凶的女人贴好了签证页，凶巴巴嘱咐我“你一定要工作，听懂没”时，我才发现，我的签证真的变成无绑定工签了！

看来上次大闹，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行了，这样一来，哪怕（呸呸呸）再意外失业，我肩上的签证压力，就没有那么大了。

回家，把签证页拍给HR小姐姐，协商上班时间，要了办公软件的使用指南。

这持续了146天的失业，终于彻底落下了帷幕。

在这糟心的疫情里，算是唯一的好消息。

依旧是老规矩，希望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