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渡口

终于把《远去的渡口》写完了。

写这篇文最初的念头来自于高三估分回家的公车上。拥挤的606出乎意料地没有多少人,广播里放着林志颖的一首老歌《我不后悔》。突然间,“远去的渡口,彼岸的灯火”这句歌词跳入我的脑海。

那一瞬间忽然觉得,自己也像是终于远离了一个一直以来依靠着的渡口,开始一点一点靠着自己的力量驶向未知的彼方。

于是决定给博客换个名字,“远去的渡口”。回家的路程大概25分钟,我又是一个习惯了胡思乱想的人,在这20分钟里竟也勾勒出了一篇小说的大概,就是这篇《远去的渡口》的前身。

引用我原来博客题头的一段话:

“渡口渐渐湮灭在弥漫的水汽中,彼岸的灯火依稀点亮了夜的眼睛。

她偷偷抬头,只看见他眼角眉梢流转着迷离的落寞。

渡口远去,彼岸未及。人在河流,只许,只需,漂泊。”

当时并没有读过《越人歌》,因此构思显得很不成熟,总觉得有点什么上错了船的俗套。因此便也一直搁置了下来,但是我一直知道,电脑里有一篇空白文档,他有着一个好听的名字,《远去的渡口》。

直到最近偶然邂逅《越人歌》。突然觉得歌后面的故事和我最初的想法是那么一样,只是我是从来不相信世间有所谓喜剧收场,我也知道中国的传说倾向于圆满大结局,比如窦娥冤,比如牡丹亭。那两千五百多年前的故事,结局,并不如传说中的那么美好,在我心中。

于是写了这篇《远去的渡口》。结尾借用了席慕容的诗,因为她和我有同样想法,黑沉沉的江面上,我们所知道的结局,不是这样。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知不知?”鄂君子皙泛舟河中,打桨的越女爱慕他,用越语唱了一首歌,鄂君请人用楚语译出,就是这一首美丽的情诗。有人说鄂君在听懂了这首歌,明白了越女的心之后,就微笑着把她带回去了。

但是,在黑暗的河流上,我们所知道的结局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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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渐降临,一弯新月在河边柔柳的掩映中慢慢现出身形。

夏风微袭,却吹不走空气中残留着傍晚的褥气。可江风毕竟是清凉的,即便入了夜,江水边上仍有着不少人群。一般的楚民或者点起陶制灯笼,或者手持烛台在江边漫步,而贵胄们则是摆足了出行的风头,一时间各式各样精美的铜制宫灯倒也让这个平凡的仲夏夜有了丝灯会的味道。

越女倚靠在自己小舟旁,撇撇嘴暗看着渡口来来往往的人群。楚地虽然富饶,可是气候毕竟让人有些无可奈何。尤其到了夏天,公卿贵族泛舟,普通百姓散步,倒也成为江水边一道奇异的风景线。

眼下,几艘大船早已漂泊在江上。女娥长歌,声协宫商,隐隐传来的筝乐似是要和这泠泠的月色化在一起融入水中。越女闭着眼睛也能想象到歌女们如何舞动着妖娆的身段,如柳条般在夜风中轻歌曼舞。楚国,果然是这样一个温柔和乐的地方吗。没有越地的贫瘠,没有秦风的粗犷,无论是楚地的人还是器物,都透出那么一种灵动艺术的气息,却又带着稍许迤逦与诡谲,精致华美如同那失蜡法浇铸的炉鼎,丝丝扣扣环绕纠结的花样,让人爱不释手,让人无法看透。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在这样一个兵荒马乱礼崩乐坏的年代,也许只有这里的居民,上至国君下至百姓,依旧一板一眼地遵循着“礼”与“乐”,哪怕是血染沙场的惊心动魄也阻挠不了如云长袖舞动粉饰的太平。也好,比起在越国的小心翼翼与担惊受怕,倒不如在这种平和的假象中得过且过。

越女的全部家当只是这叶小舟。白天,她沉默地送着旅者来往于江水南岸北岸之间,晚上,她宁愿自己在黑暗的角落里坐着,默默地看着彼岸的灯火如天上星星般一点点明亮起来,再一点点黯淡下去,直至黑暗完全吞噬掉一切。这个时候,她才会起身,一个人泛舟在重归静谧的江面上。微凉的江风轻吻着她的额头,也送来远处渺渺氤氲着的水藻清香。这个时候,越女的心才是静的。她会轻轻哼着越调,想念着下游的故乡。

渐渐清晰起来的话语声打断了越女的沉思。一行人似乎朝着她的方向走来,手里摇晃着的灯火仿佛等待着照亮越女身边的黑暗。那盏精致的青铜灯暗示着主人身份不凡。

越女惶恐地站起身。因为舟小,她从没想过要接夜晚游船的生意,所以宁愿自己在角落里窝着,冷眼看着那些属于贵族们的船只载着丝竹于歌舞起伏于江面,和着水的轻波奏出华美的乐章。她并没有占据渡口很大的地方,也从没妨碍到这些贵族的且行且歌。但是这行人分明是走向自己,不知是福是祸。

在她疑惑之际,那行人已经来到了她的跟前。为首一名着深衣的男子走向她,语气不善地对着她说了一长串的话。越女来楚地时间不长,本来就对楚地方言有些一窍不通。再加上这种情况,面对眼前咄咄逼人的男子,更是觉得时间仿佛回到了自己刚来的时候,什么也听不懂,只能任人欺凌。她惶恐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直视那名男子的目光,只得求救似的在后面那群人身上扫来扫去。

一声低不可闻的轻笑暗暗响起,打破了越女和男人间诡异的气氛。黑暗中又走出了一人。他头戴峨峨缟冠,身穿大袖锦袍,衣襟盘曲而下。由于夜色看不清衣服上所绣纹饰,可是腰间一柄精巧温润的玉剑明白地彰显着男子的身份。

他走向先

7 thoughts on “远去的渡口

  1. LUCY~~

    爱你~盘盘~~~~~

    你咋知道我就喜欢这样的结局咧??哈哈——两个虐女啊~~~~

    “心悦君兮君不知”

    君知,君不知
    情本两相知,“知”不等于“知”
    这两层含义设计得妙绝

    “当灯火逐盏熄灭歌声停歇
    在黑暗的河流上被你所遗落了的一切
    终于只能成为
    星空下被多少人静静传诵着的
    你的昔日我的昨夜 ”

    喜欢喜欢喜欢!~~~
    原来“远去的渡口”里包含着这样一个动人的故事。此刻好像觉得心里悠悠的。。。

    觉得王子走后,越女纠结痛苦直至平静守望的心理状态我还没品尝够呢~可以再多渲染一下~(*^__^*) 嘻嘻……

    PS:声明偶不是为了看那几张图片来滴,半天一张都米有打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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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OKITA

    最近看多了一些用词华丽德文章后 .. 觉得故事德结尾略显平淡了一些

    开头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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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童话

    飞蛾扑火
    看到这久违的四个字有点发怔

    记得安意如的书里面不是这样的结局
    但是若是像那样安排好的 相遇然后相爱 又有点像言情小说里让人腻味的结局了
    王子和灰姑娘 执子之手 与子偕老是以后的事了

    高中的时候第一次看到这首乐府
    在心里默默的念着
    山有木兮 木有枝
    下一句却哽在嘴里说不出来

    心悦君兮君不知
    君不知呵君不知
    里面搀杂了那么浓的悲哀和绝望

    记得原来花痴的时候有人告诉我
    童话并不存在
    白马王子更不存在
    当时还在琢磨这句话
    现在想起来 就是
    童话存在 白马王子也存在
    但是并不属于你

    知道你写这篇文章也有自己的故事自己的情绪
    想说很多但是又说不出来
    文风我很喜欢
    淡雅又铭心

    最后说句挺不合场所的话
    期末了 加油哦
    还有 小心地震 注意安全^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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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覃某人

    我这人实在是不够雅,先不论文章本身(我对小旋子的笔一向很有信心)只是单纯的的想,人,之所以被称为凡人,终究还是有道理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同样的,凡人也是这样。无论怎么看,都和300年前王夫之的人性论中卑微的空想一样可笑。如果脱离情感的桎梏,人就脱离了人性,达到神性的境界,这样人本身也就脱离了阶级的桎梏,达到真正的和谐完美,可是有多少人了解,又有多少人做到呢?脱离人性并不代表放弃现有的科学文明成就也不代表放弃安逸享乐,纯粹的只是自我的觉悟,我想,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也算了解了小旋子心中神族感情中对政治或者说人性本身的期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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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秦歌戈

    喜剧么,什么是喜剧,不是悲剧便是喜剧!这便是喜剧了……时光倒转,我能看到男子在岸边见到女子的慌乱与窘迫,偌大的楚地有无数这样的女子,战火纷飞的天下,更是有数不尽的慌乱与窘迫,可是长居王宫的王子却只看到了这一个她,是同情也好,怜惜也罢,总归还不至于是爱,但男子终究是更加留心眼前的女子了……若是不曾留心,哪里会有“及时伸手相扶”,既然伸手相扶,便不能与她同在船尾了,身在船头,心在何处又是只有自己能够知道的事情了……
    听着那清丽的歌声,也许并不曾想要知道歌义,懵懵懂懂何尝不是一种美?但是身后老者脸上的一抹愠色却叫他不能不问,而当译完歌词,男子还尚不及有任何表情时,老者眼中闪过那一丝杀机,却叫男子只能一问,或者,一床绣花被便已经是极限了……只因她只是越女,而他却是王子……
    “君在船头,妾在船尾”,为什么只能是“盈盈数尺,恍若天边”,只能是“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的哀愁,不能说是,“你就在身边,我却依然想着你,念着你”的爱恋?
    如果一时热情换来的是生死永隔,那么我宁愿一生不娶,只与你默默相思……
    没有阴阳相隔,你心有我,我不负你,便不是悲剧,不是悲剧,已然是最大的喜剧!

    说到这里,便不得不说说我的名字了,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当你要取笑我思想邪恶是,我若说我只是想看看秦时明月,听听燕赵之歌,试试金戈铁马,你又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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